下楼后，顾杏子终于忍不住蹲在花坛边扶着肚子吐了。
这声音，任谁听了都揪心。
去广场上跳舞的阿姨路过，走过来关心：“姑娘，没事吧，给擦擦。”
顾杏子接过她递过来的纸巾，摆摆手：“没……呕……”
阿姨是过来人：“看你这样，八成是怀孕了吧，吐这么厉害，要去医院看看才行，不然伤身子不说对孩子也不好。”
顾杏子吐狠了，眼角流出了生理眼泪：“谢谢阿姨。”
热心阿姨等她情况缓了些，提醒她几句便走了。
顾杏子擦干净嘴，坐在地上背靠着花坛缓气。
要死。
她的生活为什么这么狗血。
—
浴室里，沈荞西被穆尧抱在洗脸台上坐好，她眉眼沉着，不太高兴。
“穆尧，杏子是我好闺蜜。”
穆尧解开她衣服扣子，上衣脱了，赤条条的人儿坐在自己面前，穆尧却没有任何旖旎的想法，眼里只有她身上的伤。
锁骨下方，已然赤红一片。
如洁白的宣纸上滴了一团红墨，等他用毛笔蘸晕染勾勒。
他指腹轻轻蹭了蹭她肩胛骨上的肉。
红了。
她很脆弱，他一直都知道，每次他在她身上吮出来的印子，总会留存好几天，旧的未散新的又来，一日复一日。
“疼吗？”穆尧轻轻吹了吹，似温海棉棉。
沈荞西往后挪。
“穆尧，我在说杏子，她受伤了。”
穆尧挤了些药膏在手上，小心涂抹：“……知道。”
“你刚刚凶她。”
“她把你弄伤了。”
“她不是故意的。”沈荞西维护好友：“她也受伤了，你刚才不应该对她那么冷漠。”
穆尧嘴里给她呼伤口的气息变冷了，停下手里的动作，乖巧的狗狗眼看她，观察她的表情：“姐姐在生我气？”
沈荞西坦白：“有点。”
呼吸变了。
她生气，她居然因为别人生他的气。
穆尧指甲抵住手腹，那里有疤，只需轻轻一揭开就流血了。
但他忍住了，眼神暗淡：“姐姐第一次生我的气。”
明明昨天还说会爱我宠我。
“水很烫，我只是太担心你会被烫伤。”穆尧低下眼：“烫伤很痛，我被他烫过，衣服贴在上面很疼，我不想你也经历。”
我只是不想你经历我经历过的痛，看到了吗？我在关心你，你不能生我的气。
沈荞西张了张嘴……
“她从小和你一起长大，感情很深，你会生我的气很正常。”
你对她的感情比我深，才会生我的气。
沈荞西对他的话猝不及防：“穆尧……”
“下次她来我道歉就是了。”
他委屈了起来……
沈荞西想摸他的头，被他偏头躲开。
姐姐，我不想在你面前贩卖可怜的，可是你太让我恼火了，怎么办呢。
你已经开始对我生气了。
穆尧再次躲开她摸过来的手，盯着她眼睛问：“所以，她比我重要是吗？”
沈荞西内疚又自责。
她居然生穆尧的气，她忘了，穆尧是个缺爱的人，他只是不知道怎么爱人罢了。
“你也重要。”
“穆尧，对不起。”
“我理解，她是你好朋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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