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1章 成纪之秘
正当陈平为西市周围的房舍空置压了太多银钱发愁时，谷家老叟都专门找到了陈平。
他是带着吕谷氏的亲儿一起来的。
那个孩子越发地长开了，不但继承了老秦人优良的个头方面的优势，而且眉眼之间已经很有几分吕䘵的风韵，不过却少了纨绔子弟的浮夸。
陈平看着他，一时之间也是痴了，不由得说了句，
“都说‘深山出美玉，寒门多俊杰’，今儿个我才算是见识了。他能得谷家的栽培，也是他累世的造化。
不知他的亲阿爷可来寻过他？”
谷家老叟笑着说道，
“既然抱给了我家，就是我家的儿。这么好的儿，将来是要为我谷氏立门户的，岂容他人来夺？”
陈平笑了。
这是许久以来心头阴霾之中唯一看到的亮色，陈平心里甚是欣慰，一时高兴，就顺手拿起了谷氏送来的鲜果。
冒着红色汁水的果子甜咝咝的，味道竟然和平素吃到其他果品不一样，陈平随口问了句，
“这种果子倒出稀罕。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。”
谷家老叟笑着说道，
“这是成武特有的。当地人称之为李子。那地方是比关中苦寒了许多，我家也迁人到那试着耕种过。
除了雨水不济，天气寒凉了一些外，其他的倒也好得很。
关中产的果品，那也能种植，就是成熟得晚了些。不过品质居然不比北边关塞处的差。
种不了稻，五谷都能将就，勉强算个能养人的地方，甚至比代国有些地方要强上一大截。”
陈平听到这，心里就有了七八分的计较，一般而言，像谷家这种给了封地的王侯级别的人家，即使封地再小，按规矩，他们也应该归九卿中的典客管。
像谷家这种有底蕴的人家，应该知道政令最忌讳越级。
虽然典客也在陈平的统辖之下，但陈平从没有从典客处听说过任何一条与成武有关的消息，便猜想谷家这事越了规矩，笑问道，
“谷家太公带着谷家人把成武治理得极好，不知可有先到典客处去登记造册，在史籍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，好得后世歌功颂德？”
谷家老叟听到这，先是吃了一惊，然后才说道，
“小老儿一家是大汉之民，得大汉皇室的庇佑，才有了如此的荣华富贵，要说功德，也是大汉天子泽被天下的的功德。
小老儿一家不敢贪天之功，只求一家安乐，子孙不绝。
不过小老儿如今来，是有其他的目的的。”
陈平见谷家老叟的话说得稳当，本来朝廷对那方寸之地就不甚在意，遂对谷家有了很大的好感，以极大的耐心听着他说话。
谷家老叟枯瘦的身子歪向了了陈平，悄悄地说道，
“相爷可知道老朽在成武发现了啥了不得的事？”
陈平很感兴趣。
“老朽在那转了一大圈，听那的土著说，那儿的偏远处有古人类的遗迹，遗迹不远处，就是女娲娘娘的诞生之地。
而且伏羲氏也是来自于那。
你说，这样的上风上水之地，我一个前朝遗族，岂敢贪图。如此大事，只能秘密告知朝廷，望朝廷早日定夺。”
女娲和伏羲氏何人？那可是在三皇五帝中瓣着手指头排得上顶尖的人物了。
出了那样人物的地方，作为汉相的陈平居然还是第一次听说。一时间陈平居然被这个消息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，看着谷小蛮所生的那个孩子，说了句，
“这的确是件天大的事。只是这事也不是我能拿主意的。还烦请谷太公跟陈某到宫里一趟，听听那两位怎么定夺。”
如果谷家不说，陷入权力泥潭的刘盈和吕雉未必有功夫知晓这一切。陈平想为谷家老叟的厚道保他血脉，就先带着他见了吕雉。
吕雉见了那小男孩喜笑颜开，把他拉在手上舍不得放开，一个劲地把好吃的递到他手上。
看到这情形，陈平知道事情成了多半，然后把谷家老叟的话转述了一遍。
陈平看到，吕雉的手微微地停顿了一下，然后才说道，
“咸阳还是前朝的故都呢，曾经是多么辉煌的地方！现在还不是一片焦土满目疮痍？
这片大地上改朝换代的事多了，曾经辉煌过不能作为影响朝局的依据。
谷家忠厚，这事翻过去了。”
陈平松了一口气。
谁知道跟前的谷家老叟却还不消停，
“都说臣子是君主的眼睛和手足。臣在那听说的还不只如此。
在那儿，臣看到过一条深深的壕沟。不是天地之力形成的，是当年大周朝初创时姜尚挖出来的。”
姜尚即姜子牙，是个对天文地理参详得出神入化的人物。据说他对天道也有自己的理解，在史家的传说中，他是个比张良的师傅黄石公还要玄而又玄的人。
这样的人，是绝不会像个村野闲汉一样没事找事到处挖沟刨土玩的人，其中定有玄机。
不但是陈平，就连吕雉也僵在了原地。
谷家老叟继续禀奏了下去，
“臣听当地的老人说，当初姜子牙发现那是一条龙脉，然后看出了三五百年后必有王者兴。
他是大周朝的臣子，肯定希望大周朝能够万世永存，所以就想办法去破坏那的地气。可是无论他怎么做，抑制那儿的勃勃生机都不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。
传说中好像是他用一片叶割断了一株仙根。可当地的老人们却说，那姜子牙见直接破坏天地之力不成，就秘密诛杀了当时成孕的妇人若干。
以至于当地之后很多年，人口都很凋零，那儿的生机也就渐渐地枯萎了。”
刘邦对这种天机之说很感兴趣，也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了吕雉。这一点陈平是深知的。
不过这事却很诡异，吕雉即使听到了这，还是一副淡定的模样，由着谷家老叟说下去。
谷家老叟的话锋却是越来越陡，
“其实这些都不算是让臣最忧心的。臣最担心害怕的是，臣在那壕沟处转了好几天，发现那又重现了无限的生机。
思来想去，臣一看到就立马来禀奏朝廷和皇室，好早拿主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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