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0年元旦这天上午，按照李再权日前作出的指示，月疏桐组织专案组成员召开案情分析会，研究部署案件的侦破工作。
两成员在厕所发牢骚。
“不等李局了，我们开始吧。”月疏桐看了眼时间说，“今天的会议就两小时。明义，案件你最熟悉，给大家介绍下。务必精准扼要，我不需要废话，其他人也一样。”
现场噪声戛然而止。
赵明义是唯一一个前专案组成员，但和李兴建塞来的两人不同，他是月疏桐亲自向李再权要的人。对于案件的实况，他心明如灯，但就是顾虑太多，常常把真实的想法藏在心里。
“好的月队。”赵明义扫了一遍会场的人，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走到案情分析板前。“案发现场的照片。”他抬了下眼镜说，“男的叫周小果，女的叫南宫沉月，走访发现二人的关系并不简单。南宫沉月从三岁起就一直生活在周家，直到大学的时候才搬出来和闺蜜一起住。”
“童养媳啊？”陈远对着冉月汐阴阴一笑，“我勒个去，有钱人真会玩！不过，若是月汐……”
“陈远狗你恶不恶心？”冉月汐骂道。
月疏桐白了二人一眼。
于是，赵明义接着介绍道：“西楼音乐酒吧老板——西山，也就是报案人。据他在案发当晚的交代，他是晚上八点五十五报的案，当时周小果、南宫沉月均已死亡。”
“现场有没有监控？”月疏桐问。
“案发点的监控当时停止了工作。据酒吧安保科负责人李桂交代，监控在案发当晚八点左右就已经坏了，还没来得及安排人去修理。”赵明义抬了抬眼镜，“但实际的情况却是——他忙着与情人幽会，压根就没安排人。”
“损坏的原因查明了吗？”
“线子被老鼠之类的咬断了。”
“辛苦了名义。”月疏桐转向陈远道，“最新的尸检出来了吗？”
“晓雨姐刚送过来。”
“结合尸检介绍下。”
“新尸检显示，两名死者的死亡时间分别推断为：南宫沉月，2019年11月11日20:45-20:55；周小果，2019年11月11日20:46-20:56。在两名死者的体内，确实找到了BD残留物。”
“有没有致死的可能？”
“晓雨姐说：‘根据残留物推断，摄入的量并不多。就这点量，致人兴奋都达不到，更何况致人死亡。’其实，他们的真正死因是氰化物中毒。从中毒到死亡，不会超过三分钟。并且，在两名死者的酒杯里，物证科的同事找到了氰化物。此外，在周小果体内还查出了肉毒杆菌素，量虽不会致其死亡，但足以致其昏迷。”
“肉毒杆菌素？”
“肉毒杆菌素是肉毒杆菌在繁殖过程中产生的一种神经素蛋白。据晓雨姐介绍，肉毒杆菌素是毒性最强的天然物质之一，也是世界上最毒的蛋白质之一，但由于其具有去皱瘦脸的功效，因此受到了不少爱美者的追捧，特别是像周小果这样的人。”
“在前期的走访调查中，有没有关于死者的这方面线索？”月疏桐转向赵明义问道。
“案发的头一天，两名死者去打过。”赵明义回答说。
“在什么地方打的？”
“夜郎整形美容医院。”
“夜郎整形……”
月疏桐忽然想到了一个人。
“家里临时出了点事。”李再权说着走了进来。听过月疏桐的汇报后，他指示说：“案情分析得很到位，确实达到了这次会议的目的。下面，我传达下楼市长的指示精神。第一，务必提高政治站位。第二，务必侦破‘双11’命案。第三，务必打赢‘扫黑除恶’人民战争。大家一定要深刻领会‘三个务必’指示精神，并把它贯彻落实到案件的侦破过程当中去。我只提三点要求：第一，要讲政治……最后，我再强调一点，不见真相不结案。今天是元旦节，会议就先到这里，明天正式投入战斗。”
“月队留下。”他补充道。
“……”
“去办公室说。”
过了中午月疏桐才从局长办公室出来。
“月队有件事向您汇报一下。”赵明义上前汇报说，“就在案发后的第十天，史队接了个神秘的电话，随后就放弃了原先的侦破方向，直接对着‘吸食BD过量致死’来做证据。可刚一结案……”
“知道是谁的电话吗？”
“私下里我问过史队，可他却说：‘有的船好上不好下。你还年轻不要学我，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。’”赵明义顿了顿，“史队虽然脾气差了些，但人还是挺好的。”
史炎的确是这样的人。
前天，月疏桐给他打过电话，但无论用什么话语劝导，他就是不肯透露事情的原委，说：“我这里没你想要的……有些事身不由己。当初看似抄了近路，实则掉入了深渊。案子由你月疏桐来接，作为前组长我很欣慰。”
“史队没看错人。”月疏桐拍了拍赵明义的肩膀，“是他向我推荐的你，说‘明义遇事冷静，干事沉稳认真’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但就是太小心了。”
“月队批评得是。”
陈远和冉月汐从门前溜过。
“站住！”
两小鬼被气得一鼻子灰。
“人家都约好了闺蜜，还寻思介绍给您呢。”
“同为单身狗，相煎别太急。”
“师父我还不晓得你俩的鬼心思？”月疏桐点燃一支烟，“你俩不是整天嚷嚷着查案么，现在如愿以偿了就不庆祝下？看你俩这衰样，不要你们出钱。等哈弄个火锅，大家聚一聚。”
“这可以有。”
“干锅羊肉。”
“牛肉！”
“羊肉！”
两小鬼乐坏了。
“明义一起。”月疏桐转向赵明义说。
赵明义点了下头说：“好的。””
陈远靠拢了过来。
“离我们还远着呢，有什么好关注的。”
“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？整天抱着手机刷美女。”
赵冉陈三人出了办公室。
看着窗外渐行渐远的车辆，月疏桐的思绪随之飘去了远方。刚才被赵名义有意无意绕开的女人，像冰块一样坠入他的心海。他把手里的烟吸了一口，然后摁灭在了烟灰缸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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