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馆内极为冷清，百余平的室内摆放着数个训练用木人，还有一些按周天八卦环绕的练功木桩，头发花白的姜旭海独自一人坐在太师椅上，旁边放着杯枸杞。
看到路修进来，姜旭海眼睛微亮，笑呵呵道：“这位公子可是来学武？”
已经有数月没有冤大头上门，姜旭海连枸杞都快买不起，看到有人上门自然欣喜。
更何况路修一身衣着虽并不华丽，却明显质地不凡，不是平常人家穿得起的。
一看就是个有钱的冤大头。
路修拱拱手，脸上挤出笑容：“姜师傅，在下正是来学武的。”
毕竟是来学东西，而不是砍人，路修一改平日在下属面前面无表情的模样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些。
反正路修当下最不缺的就是银两，就算不够大不了去问黑水帮借。
姜旭海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实，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几乎笑开花。
“公子放心，我姜某人虽然要价贵，但是一分钱一分货，我这里有全南陇最全的武学，你想学什么我都能教。”
说着说着，姜旭海似是意识到笑这么开心不利于维护他的高人形象，于是笑容一敛，神情从容地拿起枸杞喝了口，缓缓道：“不知公子想学什么？”
路修假装没看见姜旭海的瞬间变脸，依然笑着道出来意：“学身法。”
姜旭海缓缓点头，悠悠然道：“身法？我这儿有不下三门，只是道不可轻传，武不可轻授，我还需要……”
“考教”二字还没来得及出口，姜旭海耳边就响起了一个声音。
“一百两！”
姜旭海眼皮一跳，他的要价虽然高，但基本也就是在三十至五十两上下。
一百两……这都够寻常百姓一家子维持近十年基本开销。
姜旭海沉默了会，才缓声道：“武学这东西，不是有钱就能……”
他还想稍稍矜持下，显得他自己不那么贪财，就听见路修又道：
“二百两！”
姜旭海还没出口的几个字被噎在喉咙里，又硬生生咽了下去，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万马奔腾的心情。
他活了大半辈子，就没见过这么讲价的，简直就是想用白花花的银子砸断他的骨气。
这简直是……太好了！
姜旭海不再装腔作势，直白道：“我这儿有一门身法，名为神行百变，只要练至大成，身子就如泥鳅般滑溜，足足能衍生出九九八十一种腾挪变化，飞檐走壁只是等闲，我曾倚仗此身法连续三次在绝顶高手的追杀下全身而退。”
“更重要的是，这门身法姿势极为潇洒，最是适合在人前施展。”
在姜旭海看来，这等细皮嫩肉的富家少爷，所求的自然是又好看又能保命的武学。
路修越听越皱眉，这门身法完全与他的铁布衫相悖，他的铁布衫最注重的就是铜皮铁骨力大势沉，怎么可能像泥鳅那样灵活变化。
更何况什么潇洒……这东西能打死敌人吗？
“换一个。”路修直接提出要求，“我要一种既能瞬间爆发，又能长距离奔袭的身法武学。”
姜旭海拧紧眉头，上上下下打量了下路修，摇头道：“这种身法我也有，但是都伤身体，若是不小心练出岔子更是会有性命之忧，而且像你这样的人应该用不着亲自动手，又何必练这种攻伐身法。”
看在两百两的面子上，姜旭海好心劝道，也是怕将人练坏了没了持续金主。
“再加五十两。”路修继续用钱砸。
姜旭海一口气堵在胸口，憋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，又看了看路修，一咬牙道：“行！我教！但练坏了别找我麻烦！钱不退！”
路修满意点了点头，拿出一沓银票，都是十两一张，整整二十五张，不动声色递过去。
看到仿佛闪着光泽的银票，姜旭海腾地一下站起来，实在矜持不住，面部肌肉颤抖了好一阵子才强忍着没笑出来。
“既侧重爆发又注重耐力的身法，我这儿并没有。”
“但我有两门身法，一门名为纵横天下，最适合长途奔袭，而且可以在奔袭途中不断提速越冲越快直至身体极限，最快速度甚至可达前数十步数倍，且能长时间维持。”
“缺点就是直来直去难以及时转向，而且起步时爆发速度不尽人意。”
“另一门名为八步赶蝉，这是一门短距离爆发身法，是在极短时间内连冲八步，将速度骤然提至极限，虽然无法像纵横天下那样通过远距离不断加速达到不可思议程度，而且爆发不了几次就会气力耗尽，但胜在适合近身激斗时一击毙敌。”
“你想学哪个？”
姜旭海粗略介绍完两门身法的利弊，复而问道。
“两种都学！”路修不假思索。
他现在有足足49属性点，都足以将三门武学提升到破限。
姜旭海闻言，又忍不住皱起眉头，“武学贵精不贵多，你……”
啪！
又是五张十两银票拍在桌上，将姜旭海口中的话直接拍回肚子。
“罢了，你要学就学罢。”姜旭海摇摇头有些无奈，“随我来后院。”
……
后院极为宽敞，足足数百平，只是光秃秃的连杂草都没有，只有凌乱的脚印步痕和一个个被拳头轰出来的坑坑洼洼，显然是专门用作演武之地。
“我首先教你纵横天下。”
姜旭海负手而立，总算有了些高手气度。
“这门身法讲究的是自身之气与外在天地之气融汇贯通，循环往复，吸气如江涌，呼气如长龙。血肉苦弱，沉积红尘浊气，因而会时刻受到外在天地自然之气的束缚。但这门身法练到极致，能大幅减少外在之气对自身的阻碍。”
路修很快就理解了这些话的意思，说得玄之又玄似乎高深莫测，其实不就是调整呼吸保持氧气足够以提高耐力，再调整身姿尽量减少外界空气阻力以加快速度减少体力消耗。
或许因这个世界的不知名因素影响效果会被放大无数倍，但是基本原理大差不差。
什么天地自然之气的束缚，不就是空气阻力吗……当然，或许还要加入重力束缚。
上辈子的小学生都懂。
有了清晰的理解，外加实际身体素质远超常人，路修只习练了几遍就正式入门。
入门之后就不用再练了，直接加点就是。
于是，路修只听姜旭海讲完了每一个阶段的具体练法，以及所有要注意的要点后，就直接让姜旭海教他另一门短距离爆发身法——
八步赶蝉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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