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何季同喝得大醉回来。
门房的人一见,立刻迎了上去扶着他。
送他回来的人是三皇子的人,一路目送他踉跄着进了府,才重新坐上马车离开。
人一进了拐角处。
何季同立刻醒了过来。
仿佛从未醉过。
那门房低垂着头。
何季同淡淡地看了一眼。
门房心惊胆战,仿佛一把利刃似地。
何季同往正院走了走,远远听到里头的声音,脸上顿时有了厌恶之色,脚步停了下来,往左一拐,去了一处有些萧瑟的院子。
院子里没什么人。
或者说感觉没什么升息。
何季同抿着嘴,进了院之后熟门熟路地来到一间屋子前。
屋子里面似乎有说话声。
何季同渐渐地站了一会儿,又悄悄离开。
六姑娘说了一会儿话,一下子喘不过气,用力咳着,几乎都要咳出血来了才缓过劲来,休息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道:“方才似乎外头有人。”
白露红着眼睛,嘴唇微翕,半晌后才起身。
六姑娘却是苦涩一笑:“我知道定又是我的错觉了,你别去吧。”
白露咬着嘴唇。
六姑娘躺回床上,两眼无神地望着头上刻着吉祥如意图案的床顶。
吉祥如意。
她这一生都无法吉祥如意了。
六姑娘觉得自己是快死了。
自己拼命地求着进来。
如今呢……
似乎这就是命吧。
她根本就没有勇气在活着,或许她连一个雪珠都比不过,起码如今的她依然顽强地活着,虽然同样不受宠了。
可自己与她一比,只觉得惭愧。
六姑娘有时候在想,或许从一开始,在娘没了之后,就不该去找什么父亲。父亲?那所谓的父亲又哪里是真的疼自己。
除了把自己接进颜府,然后呢?
还不是让她在那嫡母的下面辛苦过活。
六姑娘咳地很难受了,望着白露道:“你想不想离开。”
白露摇摇头。
六姑娘苦笑:“还是走吧,能离开就离开吧,我是不能离开了,这一辈子都不能离开了。好恨啊……”
两个颜家女儿都要折在这里。
若是换成她呢?
会不会就不一样了。
……
清欢没想到自己会见到白露。
容忱不在府里。
清欢正念着书给容瑾听。
容瑾似乎很喜欢如此,每次她或是容忱念书的时候,就睁着圆圆的眼睛,似乎在全神贯注地听着。
每次见到这模样。
容忱和清欢两个人都觉得高兴。
不管是真也好,假的也罢。
他们只觉得我这孩子虽然身子差,可你巧是个聪明的吧。
清欢就是这样告诉自己。
容忱买了许多书回来,都是小孩子适合启蒙的书。
容忱振振有词地说,这样日后启蒙的时候,就会事半功倍。
清欢听了只是笑。
却也在醒来的时候,就抱着书开始念。
白露就是这个时候来的。
说来也是巧合了,蔓草嫁人之后,就住在外面,要不然门房那边也不会让白露见到。还是蔓草起来送容全跟着容忱出门的时候,在大门处发现的。
如今白露正站在自己面前。
看着她的模样似乎很是紧张,清欢一直在用余光细细观察着。
裙摆都要被捏烂了。
清欢想不通白露为何会过来。
要知道从六姑娘借自己的手,进入汝阳伯府之后,就再也不曾见面了。更别说后来三房从颜府出来,珺儿自立门户。
许多那边的事情都是去了颜府。
可这边呢……
是六姑娘的事情吗?
正想着的时候,就听到白露犹犹豫豫地说道:“七……七姑娘,我们姑娘快不行了。秋……求求你,去看看她吧。”
清欢震惊在那一句不行中。
白露已经跪了下来,拼命磕头。
容忱回来的时候,正看到容全家的抱着瑾哥儿指着小金桔在说着什么。他一出现,瑾哥儿的注意力就被吸引走了。
容瑾伸着手,要他抱。
容忱接了过来哦,拍了拍屁股,惹得他咯咯笑。清欢把容瑾养得很好,就是太医都是这样说,虽说还是会生病,可却是明显长肉了,整个人又爱笑,再不是之前娇娇小小猫一样的孩子了。
“你们夫人呢?”
容忱漫不经心地问道。
蔓草确是身子一僵。
容忱敏锐地感觉到,望了过去。
蔓草张了张嘴,正待说话是,手中一重,低头一看正对上容瑾,容瑾依依呀呀呀地不肯,还想要抱。
容忱已经离开去找清欢了。
清欢站在窗户前。
若只是如此还好。
可……
容忱皱着眉头,看着被她辣手摧花的盆栽。
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,清欢整个人蹦了起来,转头望去的时候双手还拍着胸,忍不住低声道:“你吓到我了。”
容忱眉头皱得更深了。
清欢抿了抿嘴角,看了看他。
容忱不言不语。
清欢叹了一口气,拉着她去了塌上坐下来。
容忱一直板着脸,就连端到他面前的茶,也只是接了过来放在手里,却丝毫没有想要去喝的想法。
清欢叹气。
其实不是她不说,主要是一直没有想好。
况且她本来就是要说的。
对于去那边,清欢是恐惧的。
汝阳伯府让她的印象实在是不好。
前一辈子那里是困了自己一生,也锁了姐姐一辈子的地方。这一辈子也是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二姑娘有青春靓丽到病入膏肓,直到死亡。
现在呢……
则似乎又要加了一个人,亦或是两个人,三个人。
“……谁来过。”容忱等了一会儿,也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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