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久过后，当激/情渐渐归于平静，汗水粘湿了她的发，她紧闭着双眼，浅浅喘息着，感觉到他抱起她走进浴室，在偌大的按摩浴缸里注满热水，倒上她最喜欢的玫瑰精油。
他极细心地给她洗着头发，温暖的水流包围着她，她舒服地不想动弹，任他摆布。
其实在结婚前受伤的一个月，她的手腕打着石膏，他也是这样极有耐心地天天为她洗头发和洗澡，现在她的肚子一天天大了，他又坚持继续这样做。
头发已经洗好了，察觉到他的指尖滑过她牛奶般细滑肌肤，贴着她后背的精壮手臂在微微颤抖。
她的唇角带着了然的丝丝甜蜜，强忍着笑询问，“寒，你累吗？要不要休息一下，不用你帮我洗了，我自己洗好了。”
“折磨人的小东西，你在明知故问。”他的嗓音沙哑得厉害，捏了捏她的鼻尖，“要不是为了照顾你的身体，我真想把你扑倒，然后直到你求饶为止。”
她咯咯笑着，想起了那次他为了逼她跟他住在靠近杂志社写字楼附近的公寓里，他用的就是这招。
转眼一个画面出现在眼前，她甩了甩头，将那个沉重的问题抛于脑后，但心口上却仿佛被堵住了，有些难受。
他用一块大的毛巾给她擦干身体，敏锐地感到她身体异样的僵硬，轻抿起薄唇，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，随即又用另一块柔软的浴巾包裹住她，将她抱出了浴室。
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躺在床上，然后起身去衣橱里给她拿干净的睡衣，她靠在枕头上，看着他高大的背影，双手不自觉地抚摸着圆圆的腹部。
“寒，如果我生了宝宝之后，身材恢复不了或是走样了，你还会不会这样温柔对我？”
他在衣橱里找出她的睡衣，转过身的时候听到她可怜兮兮的声音，扭过头去看到她一手摸着腹部，一手揪着身上的浴巾，像个害怕被抛弃的小孩一样用一种乞怜的眼神望着他。
“你又在胡思乱想了。”他无奈地摇摇头，深邃的眼眸里流露出宠溺的柔光，“我说过了，以后不管你变成什么样？我喜欢的不是你的身材，也不是你的脸蛋，我喜欢你倔强的脾气，喜欢你对着我撒娇的小女人模样，我爱的是一个叫凌玫萱的女人，我会永远爱她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她嘟起唇，才说了两个字就被他霸道地打断了，“没有可是，知道吗？我们已经结婚了，我们之间不存在这种转折的词。我们会永远在一起，记得你对我做过的保证吗？记得婚礼那天我们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诺永远爱对方，不离不弃吗？”
“我记得……”她的声音低下去，她怎么可能不记得，关于和他的一切，一点一滴，每段话，甚至每个字，都深深留在记忆里。
他望着她满是心事的娇颜沉默了半晌，突然捧起她的脸，俊脸上露出了罕见的严肃和复杂的神色，“萱，我想跟你说一件事。”
她微眨着卷翘的睫毛，唇间漫不经心地回答，“好，你说，我在听。”
他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的明眸，轻启紧抿的薄唇，溢出一口长气，“对不起！对于那次在俱乐部的事我要郑重跟你说抱歉，是我的错，是我做错了，我错得太离谱了。对不起！对不起！”
他紧握着她揪着浴巾的手，他的唇很近，近到他的气息轻柔洒在她细腻的双颊上，近到她能感受到他说出这句话时双唇被震得颤抖不已，近到她能听到他的心跳极为繁乱无章。
他在恐惧，他在害怕，害怕她不原谅他。
“寒，你……”她只吐出了几个字喉咙就哽咽得厉害，他怎么知道？他怎么知道她刚刚想的就是这件事，难道他会读心术不成？
还是他与她彼此间有着神奇的心灵感应，他读懂了她刚刚在想什么，他知道她的心结所在，所以他说了这段话，他要用自己想要表达的情感解开这个结。
和他在一起这么久，她了解他一向好面子，霸道的性格里还带着严重的大男子主义，从不向人低头认错，可就在现在他低声下气，一口气说了这么多“对不起”，这是从未有过的坦然和忏悔。
“萱，你不要说，听我说就可以了。”他握着她的手放在唇前吻了几下，“如果那天的事情真的发生了，我会怎么做？现在我可以正面回答你的问题，实际上那次逼你和我住在那幢公寓里开始，我就发现我爱上你了，我说过如果我爱的是你的身体，那么我大可以找比你漂亮百倍千倍的女人，可我独独喜欢缠着你，因为我爱你。这种爱可以包容一切，当然那件事是我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，我太残忍太无情了，连我自己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当时疯了，我怎么会……”
“不，你不要说了……”她摇着头双手捂住他的唇，泪水充盈了眼眶。
他说得这些已经足够了，她知道这段日子他心里其实也不好受，他一定是想要道歉，可他又怕她已经渐渐愈合的伤口在经他提起后，又被重新撕开，所以他一直没有开口提。
他抓住她压在唇上的手，浓如墨的黑眸里含着坚定的光芒，“不，我要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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