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玉明还是被请到了办公室。一间狭小的审讯屋里,重案组四个人像个门神一样盯着黄玉明,恨不得扒开他。黄捷双脚并拢,往后缩了缩,蜷缩在凳子上。在这种寂静封闭的环境中,一个人的紧张感会被无限放大。审讯室就是利用了人们在阴暗的房间里的这种压力反应而建立的。
吴智辉把脚搭在桌子上,砰的一声,让周围几个人都被惊吓住了。右手的圆珠笔旋转成一个复杂的圆环。他说:“如果我没听错的话,你之前说过,除了你,还有谁在经营这家公司。”
黄玉明扭了扭身子,明显觉得被警察请去喝咖啡很不自在,“对啊,我们当时办公司的时候我不是独立法人,其中也有杨家传人一起设计的。”
郑雅月拿了一台笔记本电脑,“他的全名?”
“杨飞龙。”
林静将电脑转给黄玉明,画面中出现了一组杨飞龙的肖像。“哪一个?”
“第二排左起第三个。”黄玉明指了指。“可是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,自从我们两个破产之后,就没什么接触了。”
郑雅月放大了这个人的资料,黄捷和吴智辉靠在黄玉明身边,一左一右的搭在黄玉明的肩膀上,三人一起仔细阅读资料。杨飞龙,28岁,汉族,明达服装厂内衣设计师。杨飞龙的资料也很简单,一张2寸的照片,只知道他留着艺人的长发,微微乱叉的胡须,长着一张很正的国字脸。
郑雅月想像周荣兴那样找到他的资料,结果却不尽如人意。
吴智辉看了郑雅月查了许久,才抬头看向黄玉明,“你还有其他联系方式吗?”
黄玉明拿出手机,拨了一个号码,一个好听的客服女声从电话那头传来。告诉众人这个号码已经变成空号。
黄捷问:“他和你开了一家店,应该对这种传统工艺有独特的感觉。你们这类传承者还有其他特殊的联系方式吗?比如说,大家在一起学习,或者飞鸽传书这种每隔一段时间联系一次的机会。“
黄玉明寻思了一会,“好像我知道一个习惯,老一辈喜欢在同一个老牌丝绸店买货,每月25号会和那些人见一次面。不过现在老一辈走了,不知道他还遵守这个规矩吗?”
郑雅月问道:“那你还遵守吗?”
“我要是遵守了还能联系不上他吗?不过,他在以前比我更遵守这些规定了。当时,我们为了这家工厂吵了很多架,那些老头的价格一点都不肯降价,最后我们经济跟不上,被迫关门,你给我看的服装我也觉得很熟悉,不过比我们做的好。”
黄捷眉毛一挑说:“所以,你也在怀疑他?”
“我不知道,他是个偏执的狂人。否则,也不会公司倒闭之后把我一切的联系方式都拉黑。”
“看来你们的关系不太好。”
“他拿走了所有的图纸,我想任何人都很难和他相处吧。”
“那我们去找他吧。”
……
老牌丝绸店,店面依旧保留着古朴的痕迹。上面的牌匾是一块厚实的金丝木头擦得干干净净,表明它曾经的辉煌。吴智辉走进店里,一位热情的阿姨接待了他。
“先生,您需要什么?”
黄玉明走向前去,“阿姨,你不认识我吗,我是黄家的孩子。”“
阿姨踮起脚尖,双手捧着他的脸看了半天,“小明啊,你不会在这里很久了。”
“阿姨,我今天有事找你,小龙找过你吗?这些警察有事想要问他。”
“没有,你们几年前不是倒闭了吗?他也好久没来了。”
郑雅月拿出一张杨飞龙的照片,“你认识这个人吗?”
“对,这就是小龙。他确实好久没来了。”阿姨盯着照片看了半天。
邹若光对着丝绸到处抚摸,这个熟悉的丝滑触感和颜色,让他心里笃定有问题。他给黄捷使了一个眼色。后者会意说道:“没关系,阿姨最近收到了大单,需要邮寄吗?”
“你怎么知道?半个月前我确实收到了丝绸订单,因为一般来我们这里买的客人,都是买成品的,他买原料所以我记忆比较清晰。”
“你能告诉我们地址吗?“
“好。”阿姨很配合。这些老人骨子里都是非常害怕警察的,在老一辈人眼里,他们代表着权力吧。
翠竹路18号,知道地址后,黄捷闭眼回忆了一下整个路线,“从这里往西方向走6公里就是了,靠近河边,确实比较可疑。”
黄玉明惊讶道:“你真是个活生生的导航啊。”
“两天前,我把河边的所有路线都看完了。”黄捷耸了耸肩,他的记忆力超棒的,这是上天剥夺了他的好容貌后留给他的最高礼物,吴智辉等人倒是已经习惯了。
旅程很快,因为感觉马上接近真相,吴智辉的右脚也在不由自主地用力,让整辆车都颠簸起来。
众人顺着河岸往下走,一路看着房子上面的门牌号,一边看着在河滩上晒太阳的竹筏,他们怀疑凶手使用的工具就是这些竹筏。凶手不是专业的渔夫,所以他的竹筏会比较干净。
黄捷指了指前方,“我们过去看看,这竹筏比较新,没怎么使用过。”走近一看,果然是翠竹路18号。”
吴智辉敲门,“谁?”一个沉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。
黄捷第一个开口,“我们是游客,想问问你的竹筏能不能租。”“
“不租。”里面的人果断拒绝了他。
“那欧洲戏服卖不卖。”
“不卖。”里面的人下意识的回答,然后陷入了沉默。吴智辉也忍不住了,一脚踹开了门,发现杨飞龙正在剪衣服,旁边还有一个巨大的实木盒子。
吴智辉看了看看到这东西,直接一个飞踢将杨飞龙踢倒,并顺势压在地上,“你不用说话,因为这些东西,足以让你这个杀人犯被判刑。“
...
杨飞龙早年跟随父亲学习裁缝。在现代手工艺的冲击下,他经历了家庭风雨飘摇,与父亲长期流浪,直至父亲不堪压力自杀。他也渐渐地这些剪裁技巧着迷了。终于,在他再次破产后,便开始寻找另一种制作衣服的方法。
“也不管他偏执,但这些传统不应该流失。”吴智辉看着台上捧着奖杯哭泣的木偶艺人。
“这很荒谬,但也非常令人钦佩。”黄捷评论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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